去云南
文︱林晓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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妻说，国庆出门旅行吧？我说，好啊，要不去海南睡几天吧？海南妻去过。她想体验不一样的风景。她想去西部。西部我去过一次。丽江，香格里拉，以及稻城亚丁。那是六年前。妻说，那你安排线路吧？以往出行，都是妻安排。我是不太管事的，随波逐流，尽兴而已。但妻这么说，我就只好去问大哥。大哥给了我一个蚂蜂窝自由行的APP。我问，怎么用？大哥回，你问典典，典典知道的。
我没再去问妻。她常常揶揄我，什么事都得让她操心。其实有什么可操心呢？到丽江，找一家旅行社，就清楚了。然而我终于还是耐心地搜索着看蚂蜂窝。我说，去泸沽湖吧？上回我没去过。我说，去普达措吧？上回我没去过。我说，去梅里雪山吧？大哥说会比玉龙雪山好玩。妻诺诺。她反正都没去过。于是先在蚂蜂窝下了泸沽湖的单。其它的，则拖着。拖着，拖着，就拖到国庆，拖到丽江，拖到泸沽湖。这一拖，又拖出惊喜。
我们把孩子交给母亲。我说，明年我们打算生二胎，生了二胎，就出不去了，我们抓紧时间出去玩儿，孩子就交给您老人家了。母亲没好气地说，你们爱去哪去哪，我管不了。回来时，又揶揄我们说，哪见过这样的孩子，一个星期没念叨过半句爸妈。可是孩子一见到我们回来，就跳到我们怀里，亲我们的脸。我说，爸爸脸油，还是亲妈妈吧。
这一趟出行，我还是有作用的。在泸沽湖，我们觉着散团自由行不过瘾。我说，要不我们自己去普达措吧？妻允。我说，那我们可得自己坐车去香格里拉了？妻允。我说，那你在网上订票吧！我又说，要不我们住普达措吧？妻允。我说，那你查一查普达措有什么宾馆！妻居然查不到。我查到了——悠幽庄园，以及联系电话。我说，你打电话吧？我一说话，怕别人说我是来吵架的。我又说，普达措回来，要不住松赞林寺附近吧？妻允。我说，那你赶紧在网上订宾馆吧！
妻发现自己居然都是执行者，借助携程和滴滴。而我则称，我只是建议者而已。我向来是不太下决定，无所谓去哪或不去哪，算是“主随客便”吧。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东南西北。我只清楚我们村和首都北京的东南西北。我没有一点方位感。所以，我也不太关心自己去哪或不去哪。
在大研古城，我还是很清楚地忆起六年前走过的路。四方街，四方街的桥，四方街的酒吧，大风车，以及木府，木府外的忠义市场，市场外的菜场。记忆被打开了。这一次与六年前不同。六年前，我刚端起相机，忙着架三脚架，什么都拍——咔嚓，咔嚓，没有拍下几张好片。这次端相机少了些。但还是咔嚓，咔嚓。上回拍风景，这回拍妻。但妻是不好拍的。她只有一个姿势，一个表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