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露營後的地面上,青草漸漸打直了腰。菜籽殼變成了灰褐色,濕軟耷拉下來,慢慢地隐沒在雜草叢裏。仿佛根本沒有人躺在上面講過故事,打過滾,還唱過歌。
周六早上我和大米被六點的鬧鐘叫醒,結果譚霞帶著萱早早地就到地裏幹活了。風吹麥浪菜籽金黃過後,五月的田野大多一片綠油油。麥田種上了水稻,菜籽地長出了玉米,還有黃豆綠豆各種蔬菜瓜果。
一畝七就有些些特別了。各路野草雜草卯足了勁地生長。本想拍豆苗花生的我刨了好半天都對不上焦,因為前景背景太過複雜。由衷感嘆“草盛豆苗稀”啊!大米老師懶懶地接過話:這哪裏是草盛豆苗稀,是根本沒有呀。人家大詩人種豆南山下,晨興理荒穢,帶月荷鋤歸。隔一兩天也是要下地的呀,我們才一周一種,這是不能比的呀!
這周因為人手少,點玉米改為扯雜草,搭菜架子。雜草真的是太多太密,有的偏偏和小野花一樣,長得太好看下不了手。我們選擇性地拔掉豆苗窩旁邊的草,其他的就讓它繼續生長,以幫助地皮保持水分。大米老師對拔“肥豬藤”特別上癮。她說這種植物生命力特別旺盛,一旦有了一點點根鬚,它就吸附在土裏四處為家。因為根系發達,拔起來很是費勁,想要斬草除根幾乎不可能。我們搞不明白,為什麼會長出這樣生生不息的植物出來。
被雨洗過的天空明淨,白雲悠游。但終究是五月天,明媚的陽光下,勞動的汗水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路邊一位熱心的村民搭話:“姑娘些,你們搭的啥架子哦?”
譚霞一臉興奮:“絲瓜籽!”
“絲瓜籽?不像哦!”
“就是絲瓜,你看嘛,都開花了,黃色的花花。”
他走近一看,“你豁我哦,這哪哈是絲瓜籽嘛!”
“啊?!那是南瓜?”
“南瓜也不是!”
“啊?那是冬瓜!”“不是,不是冬瓜!唉呀!我一哈想不起名字了。那啥瓜?”
“傻瓜?!”
我们哈哈大笑,忘了口渴难耐,也忘了一头的汗水。
最后他一下子反应过来,“是黄瓜,黄瓜!”
我和谭霞笑得更瓜了。兩個四十多歲的人啊,連個黃瓜也不認得,居然還種地。又想想以后王家拍黄瓜,吳家拍黄瓜,趙家拍黄瓜,龍家也拍黄瓜,确实挺搞笑的。
紅瘦綠肥的五月,雖然我們沒有了絲瓜,但是有黃瓜苦瓜豇豆青椒玉米落花生西紅柿。它們正開著花,想想離摘瓜摘豆的時候應該也不遠了。